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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,如果“他”在 葛水平

 有吗?感情上有。 神,不单是可见的山河地理,还在另一个地理方域里创生着另一种长度和厚度。有些无形的东西比有形更力量巨大。我们走,时间,个体生命,农耕时代,所有的祈求也许只是美好愿望,但是,我信。 2010年秋天,去马厂见天主教堂李毅主教,88岁了,拥有很清醒的思维。他的门敞着,他坐在简陋的办工作后,窗前光线充足,可感觉秋天都被金黄燃遍了。午后到四点,我们交谈热烈。期间有一位教徒走进来,她看上去有点憨痴,周身发着一股恶臭,从进门时刻,那股臭就散发开了。她的眼睛很大,不看我们,只看主教。主教说:“需要多少?”她口齿不清地表述:“四十。”我赶紧掏出五十元给她,她握在手中不走。主教进到屋子里取出四十递给她,她握进另一个手中,国庆长假后,她的孩子要开学了,需要学费。她取了钱走的时候,无话,一个谢字没说。李毅主教说:“你给了她也不会走,只有我给她才走。她真需要。”似乎是想给她行为答案。赐恩,一生的意义。我在关门的刹那,看到阳光端正,肃美,宁静弥漫,爬满内心。 88岁,一个老人的眼睛,居然那么澄澈,信任。 生活有着摆出来的麻烦,离人间很近,会离凡世很远吗?他走过的路有许多永不可能知道的真实,一个有着奇异内心世界的人,让我那么的敬爱。 走出他的房门,我想对他讲过的事情消化一遍。此时此景院子里陆陆续续走来一些穿红衣红裤的人,手里拿着扇子,有闹红火的热烈景象。好象是为了主的一个什么节日到来,中国化了的观念相叠。锣鼓家伙抬进来,电喇叭开始响,有点儿震耳欲聋,我快速离开。 秋天到处都是落叶,丰饶之感自是不可言说,一层秋雨一层缤纷,是什么让我淡淡地,遍抚骨髓? 那个女人出生便有些痴傻,人生命运从出生开始每一个日子都开始沉重,只是她不知道,或者说已经失去回忆。一切都是身不由己。先是成长,没有上过学,对于钱的认识知道能换来物。长成女儿身,父母为她招了上门女婿,好人家的孩子谁愿意来呢?很偏远的地方,长得不够一米五的男人,拿不动体力活计,跟了副业队做小工。这期间父母离世,痴傻的妻子守着屋子,丈夫不在家的日子,她却生了两个女儿。是谁做下的缺德事情呢?她说不清楚。婆婆给他们带大了两个女儿,到上学的年龄送回家里来,她也知道疼,也知道叫她们上学。对于幽巷里的议论声她听不到,日复一日,更多的照顾来自教堂。她没有敬畏过什么,什么是文明和教养她通通不知。只相信:伸出手,能给她钱的主教。所有走近的人都嫌她臭,包括我。只有主教接纳她,走近她教育她要她知道钱可以叫孩子好好念书。人生如果是一场梦呢?总会有醒来的时候,她醒不来。丈夫打她,她把头缩回到两肘间,任由他打,丈夫骂她,两只大眼弄不清骂她的原委,骂你就骂吧。丈夫说,要钱去,得交女儿伙食费了。她干脆利落抬脚走人,往教堂,找李毅主教。她的丈夫由一个可怜的人变成了可恶的人,他的出生也决定了他的命运,村里的人冷眼相向,时不时的议论他,他也难过。他想长高点,却长低了;他想出生在有钱人家,却出生在了偏远的山区;他想长精神点儿,却圈了腿。别人活着是在世上扬名声,显父母呢,他活着力气不够举大锤。怎么能叫他的心和气平稳?日子就这么过吧,活不好人了。他清醒着,有别人家的日子比较着,在无耐下臭着坚持着苦度着岁月。 出生是打在每个人未来命运里的胎记。没有一点办法。当我们的生命经见了一些事情,同一茬的人走进中年,都在社会上出现,努力和理想却是不一样的,眼看着身边的人甩下你大多在前行,你已经够好了,别人比你更好,好出多少倍,心情便因为不平衡出现了纠结,焦虑、压力、难过、妒忌也开始伴随而来,什么东西可以缓解你精神的疼痛?有些人选着了信仰。大多数人没有选着,脸上写满了欲望的复杂,大多数人不知道,欲望的复杂已经改变了你出生时的容貌。冷热痛痒嫉恨固定成为你脸上的皱、纹。 李毅主教一脸平和。平和的人是闻不到臭的,那只是生活的困苦,“不受物的约束和诱惑,不看别人脸色做事”,不想天下富贵。利欲无尽,得不到,得到了还想,因为你的平台上永远站着高于你的人。从来都是如此,记住:欲望的终点永远不会止于欲望。如果说,现实的垦拓与延展需要我们去明白些什么,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做一座桥呢,让她和她一样的人从桥上过河感受到文明人的躬亲。 一路上,俯仰间皆是阳光,我蓦然发现,何必如此地执著于外,忽略了心中最由衷的想望!我不够虔诚,奈何,我是一个终有执念的人,在凡间,背负之苦,连善也虚荣。我忏悔,愿无烛无香,供奉我心。 我们的世界可有安放灵魂的地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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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图养眼 美文养心
雨打滕王阁,叶落钟鼓楼.
我看故我在,永远知多久!
纪录·岁月·生活·风景

恋上城市和岁月

在我最美好的年华
我十分地不幸
我无比地惆怅
所以我下定决心
要尽可能将寿命延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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